一早睡到自然醒,被大大拉開的窗簾讓陽光鑽入,照的他眼睛有些刺痛。
  用力的瞇了幾下眼睛,煩躁的抓抓頭,坐起身看了一下身旁,空無一人,連床痕都沒有。
  大概是出門好一陣子了吧。
  
  ……竟然連跟他道別的時間都沒有,是什麼任務這麼緊急啊?
  
  坐著發呆了一陣子,他沒由來的一陣空虛。
  肚子很空虛。
  
  迅速下了床,進到浴室刷牙洗臉。將冷水灑到臉上,他抬起頭看向光亮的鏡子映照著他有些蒼白的臉,連短短的黑髮也因為洗臉而有些濕掉了,舉起手將頭髮整個往後撥,扯了扯臉皮到疼痛他才放開,嗯,很好,有點血色了。
  正要拿起掛在旁邊的毛巾時,他發現上面放了一張便條紙。
  
  「頭髮也要擦乾,還有換了衣服再去吃早餐,不准穿著睡衣到處跑!」
  
  笑了笑,他實在不知道對方為甚麼會有時間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搞這些小動作。
  換掉身上的睡衣,穿上被太陽沾染了溫熱氣息的T-shirt和方便活動的工作褲,他步入廚房。不意外的看見冰箱上也貼了張便條紙。
  
  「不准只吃蛋糕就打發早餐。」
  
  打消了要把昨晚買的布朗尼拿來當早餐的念頭,他拿起兩片土司放進土司機中,把即溶奶茶粉倒入杯子,放到熱水器下裝了八分滿,隨意的用攪拌棒攪拌了一會兒,再走到房子外面的信箱中拿了報紙,他走進房子在餐桌前坐下等待,翻開了報紙。
  平常這些事情都是對方在做的,畢竟自己總是睡很晚。不過他真的真的很意外會有這些便條紙。
  總覺得很貼心、很窩心。
  
  然後,像是忽然想到什麼似的,他衝進浴室拿起髒衣籃到後陽台,一件一件將衣服攤開丟進洗衣桶裡,然後拿起一盒洗衣粉就要將蓋子打開來直接倒,就出現了一張便條紙貼在裡頭的量杓上。
  
  「用量杓不准用倒的!!!!!」
  
  哈、啊哈哈……要不是看見便條紙,他差點就忘了之前的悲劇。
  要不是那天也是對方不在家的時候,他才不會來動洗衣機好不好!可是呢,那其實也是意外啊,因為他根本沒看到量杓就直接用倒的。一點都不意外,洗衣粉整合就那樣「嘩──」的一聲全部進去囉──現在回想起來,還真的是、嗯、當然也不用說對方回家之後那難看到極點的臉色。
  乖乖的量了一匙洗衣粉倒入,闔上洗衣機的蓋子,調整了洗衣時間,他才離開後陽台。
  當他出去的時候,吐司正烤好。
  迅速的將吐司塞進嘴裡,他差點忘記他的奶茶還擺在熱水器下。
  拿起香醇的奶茶輕啜了幾口,甜甜的滋味就像對方一直以來給他的愛一樣,甜而讓他再三回味,明知道不能要的太多卻又捨不得放手。
  
  簡單的吃過早餐,他伸了伸懶腰,環顧了房子一圈。有點空蕩,但又並非完全沒有東西。
  就是覺得少了那抹銀,有點寂寞。
  但是他更害怕一件事,他更害怕未來的對方會感到比他現在所感受到的、更加深沉、更加絕望的寂寞。
  
  搖搖頭,他在走到後陽台拿起掃把,打掃起家裡。
  
  說他變得很多愁善感?倒也不是那麼一回事。就只是和對方在一起後,對生命的感觸多了一些。
  其實他一直很害怕有一天會到來的自己的死去。
  他死之後那麼對方呢?會難過嗎?會哭嗎?然後他的未來該如何走下去呢?
  好幾次他在那個寬闊溫暖的懷抱之中這樣問著自己,自私的希望時間停滯帶給他永恆。
  但是這個永恆對精靈來說還是一剎那而已吧?
  
  扭了扭脖子,他回過神專注於眼前的事情。
  太陽逐漸升到最高,但他完全沒有想吃中餐的那個念頭。
  低下頭,將撲在腿上的衣服衣袖對著衣袖折起,撫過下擺的皺褶,他將純白的棉T疊在身旁不高的衣服堆上,再拿起一旁皺成一團的襯衫。
  他很喜歡這種居家感,因為時間總是會在生活之中緩慢的凝滯過才溜走,所以他喜歡,畢竟他的時間較之下太短了,這樣就好。
  這樣就好,嗯。他想。
  不要去想說想要時間停下了。
  
  好不容易將衣服都摺好,他抱起有些高起擋住視線的衣服,不穩的走回房間。
  將衣服全數放進衣櫃,他滿足的笑了笑,走出房間進入廚房拿出蛋糕想要犒賞自己。
  結果蛋糕上貼了張便條要他不准沒吃中餐直接吃蛋糕。
  
  扁了扁嘴,他實在不想挑戰無視於警告的下場。
  打開冷凍庫翻找了一翻,他決定下幾顆水餃墊肚子就好。
  
  看著純白色的水餃在滾水之中翻滾,他想起了有一年對方帶他回冰牙領地。
  冰牙領地走到哪都可以聞到一股溫潤、冰心沁涼的水氣,這讓自己感到放鬆不少,只是唯一會帶給他壓力的卻是人人喜愛的純白。
  對方走到哪都受歡迎,被人群團團的圍繞,他們總是一不小心就被分離的遠遠的──舊像他們永遠改變不了的距離一樣。
  
  哀傷的沉默的看著對方站在人群之中依然不改的特出,有時後他真的會想,自己是不是就如同大雁在雪地上留下的一道爪痕呢?時間只要一過去,就會被安靜的雪花覆蓋、覆蓋、覆蓋。
  
  他會消失的,會消失的喔。
  
  他不知道對方有沒有聽見自己輕巧的唇語氣音,但是這些絕望的想法就在對方伸出手問他為甚麼在發呆的那瞬間,宛如鏡子的碎裂般,全部被那雙手給摧毀殆盡。
  然後那雙手就再也沒放開過了,直到離開冰牙領地。
  
  
  吃飽飽的,他也覺得有些懶。
  眼看該做的清潔打掃他也都做完了,他緩慢的走到了房間外的陽台,慵懶的曬著太陽。
  
  雖然一直都很想問對方,如果他死了他會不會寂寞?但是他中就沒有那個勇氣,這句話如果問出來了傷到的不會只是只有自己──無論那個答案是好是壞──,對方也會痛,也會難過的。
  
  喀噠的一聲,他聽見了關門的聲音。知道是對方回來了,所以他並沒有改變什麼動作,只是繼續曬著太陽,享受著寧靜的午後陽光。聽著對方窸窸窣窣更衣的聲音,他在腦海中描繪對方的動作。一定是很帥氣的脫下那件他連穿都不會的黑袍,丟到房間裡的單人沙發上,換掉身上一成不變的白色襯衫,再脫掉裡面已經吸滿了汗水的汗衫,穿上他早上折好的便衣,然後,走過來。
  
  對方拉開紗窗,和他一樣盤腿坐在他身邊。
  
  太陽又往西邊掉下去了一點點,光線在空氣中以微幅的動作翻轉了一圈。
  他總是很奢侈的祈求些什麼,祈禱時間可以暫停,祈禱他可以擁有對方的一切和一切。
  沒有轉頭,他偷偷身出手抓住對方的衣服,然後感受到對方的一頓和接下來整隻手都被握入那雙偏涼。
  
  「褚。」對方說,輕柔的用著充滿著磁性的嗓音呼喚著他。
  
  轉過頭去,陽光從西邊的照射讓對方的臉有些處在逆光之中,很夢幻,但是很真實,就跟時間一樣。
  
  這樣就好,他有點懂了,這樣、真的就好了。
  
  「學長。」他笑了。
  
  
  
  什麼暫停、什麼祈禱,都不那麼重要了。
  因為他知道,只要和他在一起,一剎那即是永恆。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  
  -後記-
  
  幹我寫了快一個月是怎樣啦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!
  
  而且還不夠甜也很不悲我退步了(yay)(←少拿噗浪表情來用##
  不知道下一篇什麼時候會生出來,大概明年二月吧(淦),我很認真的覺得我比難產的孕婦還要難搞。
  
  總之,真的很謝謝大家,我那麼任性又難搞跟個死小孩一樣欸OAQQQQQQQQQQQQQQQQQQQQQ
  露中本持續預購中,但是預購前請三思因為成本可能有些不足搞不好會窗喔wwwwwwwww(???
  
  感謝鑑閱,也很歡迎留言聊聊雖然不是很確定我哪時會回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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